,卖着最苦的力气,挣的却是最微薄的薪水。
有句心里话,瓜皮帽从来不曾跟人说过——其实,他有点憎恨那些排字工。
在他看来,那些人的工作实在太轻松了,无非就是在厂房里码码字、刷刷纸、调调墨,平日里风不吹、雨不淋的,挣的工钱就比他多出一大截,凭什么?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真正令他心生恨意的,其实是那些排字工平时对他的态度。
倒不是说他们欺负他、辱骂他,而是轻视他、甚至瞧不起他,仿佛他这样的装运工,根本不配跟他们那些排字工相提并论。
办公室里的文员会计,瞧不起厂房里的排字印刷;厂房里的排字印刷,瞧不起外头的装运苦力。
现在印刷厂准备叫歇,他们又说大家是一样的,应该齐心协力,对抗黑心厂主。
不,大家从来都不一样。
瓜皮帽很清楚,他们现在只是用得着他,所以才把他当成朋友,一旦叫歇成功,他们的眼里就没有他了。
当然,他也知道,赵国砚同样看不起他,没人会看得起叛徒,但赵国砚能给他钱、给他女人,他们能给他什么,既没有尊重,也没有利益,何必还要替他们壮大声势?
瓜皮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并不在乎什么是非对错,除了利益使然,其中也掺杂着些许报复心理——他并不希望叫歇成功。
这件事令他羞于启齿——倘若大家都穷了,这会让他感觉好受一点。
赵国砚继续盘问道:“那奉天机械厂呢,他们那边有什么打算?”
严格来说,奉天机械厂并非正式名称,其全称应当是“旅大机械厂驻奉天分厂”。
换言之,这是一家由小东洋控股的日资会社,劳工数量近千人,真要闹起来,省府不得不出面干预。
可惜,瓜皮帽对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
“这事儿我是听张连富说的,他有个朋友在机械厂,说那边的劳工也早就对工钱不满了,今天听说咱们叫歇,就派人过来联络,问咱们要不要搞一场联合抗议。”
“没了?”
“我只知道这些情况,”瓜皮帽忙说,“砚哥,我向来是有多少说多少,绝不胡编乱造。”
赵国砚点了点头,宁肯没消息,也不愿有假消息,于是便说:“那行,你先在这等着吧,赏钱待会儿就给你送来。”
“砚哥,那个……”
瓜皮帽急忙起身,吞吞吐吐,憋了半晌儿也没好意思开口,只顾闷头憨笑。
赵国砚立时会意,便走出客房,隔着围栏朝楼下大喊:“二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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