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喜欢打横躺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哼不成调的小曲儿,擦拭锋利尖锐的三尺剑。翘起的小脚打在椅柱上,像小曲儿的鼓点,声气儿是江南生脆的一场细雨,轻俏落地,有凝珠点水的烂漫,唱得却是雕栏玉彻少年俏,红尘浪里雾生歌。
“原来你也贪恋美人。”姜染听见自己对她说。
她从座上乜下一道视线,有双邪气桀骜的眼睛,比起同好美人的话题,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不问问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姜染说,“我是做棺材的,喜欢用刻刀,尖头开刃,横平竖直,可使朽木成画。你这个能做什么。”
她掀手翻了个剑花,“剑身两边开刃,剑脊舔血,蚀骨吞肉,生而为杀。”
“太血腥。”姜染摇头。
“你过去最爱就是这个味儿。”她嫌弃她不识货,收剑入鞘,好整以暇看她,“打算疯到什么时候。”
姜染没想到自己的疯名已经传到了梦里,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疯,我只是喜欢简单的生活。”
“多简单?”她问。
“就是扔掉玲珑心,掏走冤仇肺,去掉易怒肝,摘除一身脏腑,得一个空空如也,畅快坦荡。想说什么就去说,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在嘴边挂一把大锁,更不必紧闭心门。”
座上人懒懒一笑,这不是她第一次要抛掉五腹六脏,也不是第一次只打算给自己留一副腔子,可那些操心的,易怒的,重伤的过往,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没有那些便不成活,她说,“你早晚得捡进去缝起来,没人能用一个腔子生活。”
姜染问:“缝进来我会变成什么样。”
她指自己,“我这样。”
“那算了,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不喜欢。”
“你活得不开心。”还一身疲惫,这殿宇太大,她坐得太高,离地太远,甚至没了人气儿。
姜染说,“你像只鬼。”
那人累了一般仰头看着头顶大殿,幽幽叹息,“你像个没用的废物... ...”
“你骂谁呢?!”
姜染撸胳膊卷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气醒了,每次跟她对话,都会以这种不愉快的对白收场,坐在床上紧握双拳,她想跟那人打一架,可她似乎对她无计可施。躁动的经脉每梦见对方一次,便要在周身奔涌一个周天,那种蛰伏在平静之下的诡异力量让她心慌,好像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好像长此以往,很多事情都会面目全非。
天色已近晌午,太阳极大,照得直棂窗上的木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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