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你的铜镜,为何出现在大兴的尸体上?”
程行龃一时语塞,余光迅速扫过亲娘段氏,欲言又止,索性张口胡搅:“我如何知道铜镜为何在父亲尸身上!?”
不知为何,程行龃像有了很足的底气一般,说话不似先前那般简短,而是有理有据了许多:“这铜镜谁都能做,我为大少奶奶置东西素来大方张扬,便是二叔听说了之后假做一个来污蔑我也未可知!我昨日回家后,压根就没回正院,我又如何杀死父亲!?”
“你没回正院?”程七叔蹙眉问:“那你在何处?”
山月静静地看着程行龃,有些规矩的人家,后嗣返家必先叩安,程行龃所居的横院距离正院不过二十步路,就算回自己院子也不可能不进正院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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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推脱说辞,漏得似筛子。
“我!”程行龃高声答了个“我”,尾调却又降了下去,似在遮掩什么。
“大少爷,在我那里!”
灵堂跨进一个姑娘。
一身麻布白衣的孝,带着清幽浅淡的紫藤香。
山月轻轻昂起头,眼皮微微向下,自唇缝泄出一分可惜。
是绣楼的林越越。
以程家旧识之女的身份,进入了程家的绣楼。
林越越神色平静,但细看藏在袖兜里的握紧着微微颤抖的手,也能看出其破釜沉舟:“大少爷回家后,去了绣楼,去了我那里,他并不在正院,又怎么能杀掉大老爷?”
林越越还散着发,并非已嫁妇人。
纵是不知程家绣楼的程家人,也能看出这并非程行龃的姬妾侍女。
“你是谁?大郎为何去你处?”七爷叔发问。
林越越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声音带了些许颤抖,却越说越决绝:“我是程家收养的旧友之女,来程家已有三年,无名无份跟在大少爷身边也有一年有余的时间——若非昨日大少爷当真不在正院,我又何必以在室女的身份出来帮大少爷作证?若非害怕大少爷因回护我而被污蔑,我怎会不要脸不要皮地冲出来呢?!”
山月咬紧了后槽牙。
情感攻势,对她或许不管用。
但对某些小姑娘,一定是管用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是林越越——林越越莫名让她觉得眼熟,第一面就看上去很眼熟,待夜深了,她沉下心细想,才醒转过来林越越竟与那日夜里的马架上的那个泪痣姑娘有一两分的形似!
形似!
只是形似!
在某一个角度、某一个光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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