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赶忙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木梳,替她梳理发髻。
侍书心细,瞧她脸色便知道自家小姐是一夜没睡,去桌边倒了一杯浓茶回来:“小姐,喝点浓茶醒神,马上便要入宫,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是。”
林雨露接过来,微微一笑,将那苦茶一饮而尽了。
不多时,手巧的画春便替她梳理好长发,和侍书一起将几支雅致不俗的钗子簪上。雨露站起来,由她们替自己整理衣裙,望着窗外出神。
侍书瞧着她神色,叹了口气:“王爷昨夜离府前交代王嬷嬷准备了您爱吃的糖梨水,用一些便要到时辰了。”
听到楚渊的名字,林雨露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来,看向自己这位心细如发的侍女:“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侍书大概以为她在伤神,然而林雨露只是有些恐慌,虽然已经准备妥帖,但宫中波诡云谲,稍有不慎便容易招致灾祸,更何况她还带着这样不同的身份。
用过那碗糖梨水,宫中来接驾的轿子果然来了。
安平候和夫人坐在前堂,看着她俯下身走完了拜别父母的流程,眼中幽深。他心里清楚林雨露这一去,便是半只脚踩进深渊,但确实真能替他和景王成事,就算牺牲也是值当的。
“露儿,”他慈爱地笑起来,语气却是沉重的:“为父知道你的本事,但也要记住,过犹不及,万万不可失了本心。”
林雨露明白他的意思。
为了入宫,她学习的那些技艺不免有些刻意,是万万不能被察觉出来的,最好能同其他闺阁小姐一样保持那天真娇俏的性子才好。
出安平侯府,她上了轿子,心脏便开始扑通扑通地乱跳。
林雨露没见过宫里这位年轻的皇帝,但,她知道,他其实该是致使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
皇帝楚浔是梅太妃所生,然梅太妃并不得先皇宠爱,连带着他也不受宠,所以从前没有人将这位皇子放在眼里。于是他自十七岁时便自请离京北伐,而在边疆征战的这五年间,宫内宫外都是属意景王楚渊的。
平定西北后,梅太妃病重,楚浔班师回朝,见了他母妃最后一面。梅太妃缠绵病榻时,曾拉着他的手,说希望他能留在京中,为先皇排忧解难。
那时起,身上带着无数军功的楚浔又辗转于朝堂之上,那杀伐果断的才干在几位皇子之中越发突出。还没等他真正卷入争储之乱,先皇便突发急症,驾崩之前,将皇位交给了手握边关军权的楚浔手中。
楚渊纵有万个不愿,还是不得不咬牙接受。
楚浔上位后不久,采取了极端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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