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人形立牌,徒有其形,余晖消失之前就会融化,在地上留下一滩将要干涸的水渍。
白黎和江寒陵没去打扰他。
古人说近乡情怯,也许他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再次面对苏熙。
泉清至少伫立了十来分钟,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寂静里,一切仿佛停止了,时间、空间、还有其他的东西,然而,撩起发尾的风和天际消退的红都明明白白地彰示着时光的流逝不以意志为转移。
最后,他打开了蚌壳。
白黎以为他会跟苏熙说几句话,质问也好,责备也罢,总得给无处着落的真心寻个正式的埋尸地。
鲛人是情感细腻的种族,昨天扶起泉清的时候,对方心里那种隐秘复杂的痛苦让白黎为之窒息,那样的痛苦如果没有发泄渠道,长年累月地积攒下去,到最后是可能会把人给逼疯的。
但泉清什么都没说。
他的神情沉静而忧伤,深深凝视蚌壳里的背影,而后合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跳进海里,长长的鱼尾在空中划出一道银闪闪的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