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清晨。
细雨如丝, 密集的毫无顾忌地下着, 黑雨伞承受着没有节奏变化的敲打,风的肆虐使地这些雨丝成了害人的尖刀。
这份伤残, 难以摆脱冬天。
她把伞扔下了,强劲的风吹烂了这座牢笼,这副枷锁,这处炼狱。
那块石碑上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江春雪之墓」。
不是谁人之妻,未写何人之母。
她干干净净的来,也孑然一身地走。
姜既月慢慢地蹲下,因为这样可以仔细地看清mama的脸。
是她放在员工手册上的那张笑脸。
还没有变得瘦削,面容盈润,笑眼盈盈,就和昨夜梦中的那般温柔恬静,眉眼带着机敏和锐利,正目视前方仿佛在说:“加油吧我的女儿,在努力一点就能赶上mama了。”
膝盖跪在那块大理石上,眼神空洞,雨滴在地面绽开的烟花,冰冷刺骨。
也许她应该害怕,这样阴冷潮湿的墓地。
但她此刻只觉得温暖,轻轻擦拭着石碑上的雨水。
“mama,我很听话,一直在好好吃饭、锻炼,就是偶尔熬夜,你会原谅我的吧。”她的脸是冰冷的,还像往常那样撒娇。
生生地忍住了眼泪:“可是你没遵守约定。”
洁白的床单,蓝色的帘子,消毒水的味道,杂乱的导管,诡异的电扇,吵闹的人。